更夫敲响二更梆声悠悠穿巷。
夜风卷着湿气掠过西城吹得纸扎铺门口那盏残破灯笼来回摇晃光影在墙上爬行像一道未闭的眼。
周怀安站在巷口手里攥着一张写有地址的黄纸雨水已将墨迹晕开一角。
他本不该来——身为前大理寺评事如今只是个替百姓写状纸的讼师早已不该碰十年前的旧案。
可“杜维安”三个字是他在狱中翻遍卷宗时唯一没能放下的名字。
阵亡将士被诬逃兵尸骨无存连验尸记录都被勾销。
如今连活着的人都开始念名字了死人却仍被锁在灰烬里。
他推开门。
屋内昏暗油灯如豆。
一个瘦削男人坐在门槛上手指机械地缠着纸条竹骨在掌心弯曲成形一只未完成的童男纸人躺在膝上。
他嘴里反复低语:“我没烧干净……我没烧干净……” 周怀安没提杜维安也没问火葬。
他只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轻轻放在桌上:“劳您扎一对童男童女明日送去城南义冢给一位戍卒亡魂引路。
” 老人头也不抬接过铜钱动作迟缓地重新拾起竹篾。
剪、折、缠、糊每一个步骤都像刻进骨头的习惯。
忽然他手一顿盯着手中尚未绑好的骨架喃喃道:“火要三遍账要三焚……可那骨头明明没有头。
” 周怀安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轻声道:“怎么?烧漏了?” 老人摇头眼神空茫:“松脂油点的火三炷香不灭骨头都化了灰。
可那天……那人送来的‘林氏’脊柱歪斜右腿断过两次接错位——我记得。
可头骨……不在。
整具尸身没头。
” 周怀安呼吸微滞。
杜维安当年战死后运回京家属领的是裹尸布包着的残躯头颅遗失于战场。
但官报称“全尸火化”善堂也有登记。
若真无头为何无人察觉? 除非……根本不是杜维安的尸或根本没人想查。
他默默记下“松脂油”三字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心却已飞向七王府。
次日清晨赵九龄立于工部档案房外手中握着一份加盖火印的殡葬名录。
昨夜周怀安送来线索后他即刻命人彻查十年内所有由净尘院经手的军户火化记录。
三百七十二例中仅有一例使用特制松脂油——永定十三年腊月廿五“林氏”籍贯北坡屯堡亲属栏空白。
而负责当日火化的值守僧人名叫慧明现居西山慈济尼庵带发修行。
赵九龄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扮作香客入庵。
庵中冷清落叶满径。
他寻到慧明时对方正在扫院白发苍苍动作僵硬。
赵九龄不动声色掏出一枚铜符——那是慧真临行前交给他的信物刻有慈济分支独有的莲花暗纹。
慧明抬眼看见铜符扫帚落地。
下一瞬他双膝跪地老泪纵横:“我不是和尚……我是内务省裁撤时被塞进庙里的账房!他们说我识字会算能守口如瓶……可我烧过三十七份‘代受录’啊!每一份都是活人写的假供词说是替逃兵顶罪实则是压住冤情!我烧了……我都烧了……” 赵九龄目光骤冷:“谁让你烧的?” “每年腊月廿三净火仪。
”老人颤抖着“蒙面人来亲手焚档。
火盆用的是西域硫膏一点就燃一页不留。
他们说……烧了就没了没人记得。
” 消息传回七王府时苏锦黎正坐在账房灯下面前摊开《戍边营名册》。
她指尖抚过一个个名字像是触碰那些从未被正视过的生命。
听到“净火仪”三字她并未惊诧只缓缓合上册子眸光如刃。
她没叫人押审也没动刑具。
反而命人将柳含春之子接入府中。
孩子不过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袄站得笔直。
面对陌生老者他仰起脸一字一句背出父亲临终的话:“娘告诉他们我叫陈石头没偷过一粒米。
我是在黑水沟替队长挡箭死的不是逃兵。
” 账房原本低头蜷坐此刻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他嘴唇哆嗦终于崩溃般伏地痛哭:“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那些名字夜里都来找我……” 苏锦黎静静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如铁钉入木:“你说你只是烧纸。
可你烧的是一个个等亲认的名字。
你说你不知情。
可你现在听见了吗?” 窗外雨势渐急敲打着青瓦。
而在王府深处萧澈听完赵九龄密报久久未语。
他倚在窗前指节轻叩檀木框目光投向皇陵方向的远山轮廓。
片刻后他低声开口:“净火仪……快到了。
”更鼓未响守寂园外已落了薄雪。
枯井深处寒气如针刺入骨髓。
赵九龄伏在地道尽头指尖紧贴石缝耳中只听得上方密室传来低沉的脚步声——来了。
萧澈的命令早已传下:不惊动、不拦截、只记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尸魂落魄 极品暧昧sodu 电子小说下载txt免费下载 兵人全文阅读 刘大杰 女娲补天翻译全文 好逑总裁vs童颜夺爱 我干了女教导处主6 温谧陆祁小说 乔梁叶心仪1737
作者:梦中云缥缈
作者:艺子笙
作者:陛下的小鱼干
作者:洗小白
灵异小说
作者:令月十三
作者: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