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塌了影子还在走路。
消息传进宫时天光尚早薄雾未散。
苏锦黎正坐在记忆塔东侧的案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铜铃。
那铃身微凉纹路清晰编号“昌平—拾遗—079”是三年前第一座民间拾遗亭落成时所铸。
她没有抬头只问了一句:“赵砚之的奏本递到哪个衙门了?” 柳知秋立于阶下声音平稳:“都察院一份内阁两份另有一份直呈御前。
联名者除他之外还有三位致仕大学士措辞极为激烈称‘拾遗残片系人为伪造动摇国本’要求查封昌平亭所有档案并彻查经手之人。
” “终于坐不住了。
”苏锦黎低笑一声眼中却无半分波澜。
这些人拖了这么久才出手反倒让她有些意外。
但她知道那一堵被火焚毁的隐墙烧出的不只是焦纸与朱批更是旧秩序崩塌的裂痕。
他们想用一纸奏章盖住真相如同想用手掌挡住潮水。
“去调昌平亭近三年备案卷宗。
”她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指尖落在“昌平”二字上“从第一份口述记录开始接收人、见证人、拓印匠、归档吏——每一步都要有指纹泥印、铜铃编号、三方画押。
” 柳知秋迟疑片刻:“若他们质疑流程本身呢?” “那就让程砚秋来审。
”苏锦黎转身目光如刃“她是监察御史寒门出身清誉无瑕。
由她发起‘程序合规审查’谁也挑不出毛病。
” 三日后程砚秋具本上奏言辞铿锵:“臣亲验昌平拾遗亭自贞元十五年至十七年共计三百六十一宗档案每一卷皆有编号可溯每一页皆留泥印为证百步之内无一疏漏。
若有伪造岂容如此严密之制?” 朝野震动。
然而苏锦黎知道这不过是第一轮试探。
真正的杀招很快便至。
太学讲堂春寒料峭。
一名白发老宦官颤巍巍立于台前手持残片拓本声泪俱下:“老奴当年在文书房誊诏亲眼所见!此等纸张绝非灯变当夜所用!此乃蓄意伪作欺君罔上!” 台下学子哗然宗室子弟纷纷鼓噪似已胜券在握。
萧澈却在王府静坐饮茶听崔砚铭低声禀报后只淡淡道:“该你出场了。
” 崔砚铭微微一笑取出早已备好的《贞元年宫廷用纸谱系表》当场公布。
其上详列各时期笺纸纹路、浆料配比、贡源批次甚至附有工部存档的显微拓纹图样。
话音未落台下一名工部老匠人忽然起身指着残片拓本道:“此纸纤维含竹浆三成松雪笺改良款乃贞元十三年后特供内廷誊诏之用。
而这位公公——”他翻出宦官名册“彼时仍在浣衣局服役距文书房八百步何来近前誊诏之机?” 满堂寂静。
老宦官脸色骤变嘴唇哆嗦忽地双目翻白一头栽倒。
无人敢扶。
数日后刑部几位官员仍不甘心私下议论:“纵然纸是真的口述记忆又岂能为凭?万一是编造的幻梦呢?” 这话传到了沈砚舟耳中。
他未动怒只在大理寺设了一场“盲证测试”。
五段拾遗影像遮蔽讲述者面容与声音仅播放内容请十名资深推官判断真伪。
结果众说纷纭唯有一段例外—— “那天夜里风很大我男人出门前说要去守城门……后来我在火场外站了三天就为了闻他靴底烧焦的味道。
那是桐油刷过的牛皮混着雪水和尸油的气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 五位推官齐声判定:真。
沈砚舟缓缓起身揭开讲述者身份:“她是个盲妇从未见过丈夫执勤的模样。
她说她‘闻到了我男人靴底烧焦的味道’。
”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有些记忆眼睛看不见但心认得。
” 自此再无人公开质疑拾遗体系。
苏锦黎站在记忆塔顶层再次望向城北。
那堵墙虽已坍塌灰烬之下却不断有新的纸片被挖出。
有人悄悄送来残页有人匿名投递拓本甚至有老兵拄拐前来口述当年禁军调度细节。
风起时檐下铜铃轻响仍是那熟悉的十三折节奏。
她忽而想起谢云澜昨日递来的一份简报:礼乐司照例呈报清明祭典排演进度一切如常。
只是她在末尾加了一行小字:“信火环节乐生队列有异动节奏微乱已录存档。
” 苏锦黎凝视良久终究未语。
她将纸条收入袖中转身离去。
窗外铃声不歇。
暮春的雨细密如针落在皇城青瓦上无声无息。
西城拾遗亭外韩霁撑伞而立衣角已被雨水浸透。
他望着檐下那个瘦小的身影——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低头用铁锥在陶片上刻字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祖父苏明远安国公府旧吏贞元十二年奉命焚毁先帝遗诏残片三卷……临终前三日夜不能寐言‘火可灭纸不可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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