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惠帝的圣旨是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清晨宣读的。
金漆朱门缓缓打开传旨太监立于安国公府门前高台声音尖细却穿透寒风:“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废除‘除名制’。
凡因族争、女嗣、庶出等由被注销户籍者皆可向地方衙署申请恢复身份重入黄册。
” 人群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啜泣与低呼。
“……安国公苏震霆纵容家仆行巫蛊之术私藏军械欺君罔上削爵贬为庶人家产抄没三分之二以充国库。
另责其亲赴林氏灵位前焚香致歉每年冬至主持祭祀不得推诿。
” 话音落下围观百姓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街角。
那里站着苏锦黎。
她未着华服也未乘轿只披一件素灰大氅发间仍簪着那枚胎发银环。
阳光照在环中晶片上泛出淡淡青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她没有走向府门没有看跪在台阶上的苏震霆一眼甚至连脚步都未曾迟疑。
她径直走向正名坊。
那里早已备好一方石碑尚未刻字只静静卧在基座之上。
工匠执锤待命墨拓纸铺展于案。
苏锦黎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纸上三行字笔迹清峻: 此女苏锦黎 生于癸酉年腊月十一母林氏父名待考。
底下无人署名亦无落款。
工匠低头刻字凿声清脆每一下都像敲在旧秩序的心脏上。
有人想劝:“王妃您何必……不留父姓?世人会说您不认本源。
” 苏锦黎望着石碑轻道:“我母亲拼死留下我的名字不是为了让它挂在别人的宗祠里当摆设。
” 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你们的名字也不必非得来自他们。
” 这句话像一粒火种落入干柴堆中。
当天下午裴文昭便将《自主命名法》草案呈入御前。
条文简洁明了:年满十六者可依法申请更改姓氏;被剥夺家族归属之人允许自创姓氏并由官府登记备案载入户籍。
元惠帝盯着“自创姓氏”四字良久终于提笔批下:“准。
但须立规防淆乱纲常。
” 可规矩拦不住人心觉醒。
第一批申请人中有个瘦弱女子站在大理寺门口声音颤抖:“我取‘念’为姓。
” 官员抬头:“为何是念?” 她抬起头眼里有泪光:“我是在正名坊醒来的人。
我想念我自己曾经被人叫一声名字的感觉。
” 她写下两个字:念春。
消息如野火燎原。
短短半月各地申报的新姓竟达百余。
“铭”“录”“照”“醒”“寻”“知”……一个个从未听闻的姓氏出现在户籍簿上被正式承认。
孩童们不懂律法却最懂自由。
他们在巷口跳绳唱谣: “我姓我取的你不许改! 你打我不怕我名我自己来!” 笑声清亮惊飞檐下宿鸟。
与此同时赵九龄带着暗卫清查安国公府奴籍名册。
三百七十二名婢女中竟有八十九人属“无契黑户”既无卖身文书也不记黄册生死由主形同影子。
他当场下令释放全部无契婢女并协助她们前往正名坊登记新身份。
名单末尾一个名字被重重圈起——念春。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逃婢而是第一个站出来组建“执灯会”的女人。
“我们不再等谁施舍光明。
”她在集会上说“我们自己点灯。
” 她们约定:若家中有女子受困便在窗台摆一盏素灯不燃烛火只放空盏。
若有执灯会成员路过见灯即知夜里必来接应。
第一盏灯亮在城南一条陋巷。
开门的是个满脸菜色的老妇手里还攥着药杵。
她是当年给林氏投“忘忧草”的药童如今已被逐出府门孤苦度日。
她看着念春突然跪下老泪纵横:“我也想有个名字……能被念出来。
” 念春扶她起身轻轻替她戴上一枚银环——和苏锦黎戴的一模一样。
夜深时柳婉娘独坐灯下。
桌上摊着厚厚一叠手稿封面空白内页密密麻麻全是字。
她手中的笔迟迟未落仿佛在等待什么。
窗外风停烛火却忽然晃了一下。
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竟与桌角那块碑文残片上的纹路悄然重合。
笔尖微颤终是落下。
晨光微透柳婉娘搁下笔。
案上摊着的是《庶民约注疏》终稿。
纸页泛黄字迹却清峻如骨一笔一划皆如刻入石中。
她指尖轻抚最后一页墨痕未干那一行字静静躺着:“契约的尽头不是服从是自由。
” 她闭了闭眼仿佛看见无数无名之人在暗夜中抬首望天。
那些被抹去名字的婢女、被除籍的庶子、被“家法”锁在深院的女人——他们的影子曾缠绕她的梦直到碑灵的记忆与她的意识彻底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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