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的马车碾过泥泞山道终于停在了那片荒林边缘。
雨刚歇雾气未散湿漉漉的草叶贴在裙角上像无声的挽留。
她扶着学生下了车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坟山——低矮土丘连绵起伏碑石寥寥无几多数坟头光秃秃地伏在地上仿佛被岁月抹去了姓名。
“老师这就是‘无名冢群’?”一名女学生轻声问。
元昭没答只望着远处蹲在香炉前添火的李槐。
那人背影佝偻动作却稳一炷香、一碗茶摆得一丝不苟。
“那边五座空坟”李槐察觉有人靠近头也不回地说“每年清明都有人来摆新茶、换净水但从不留名。
” 学生们面面相觑。
一人忍不住问:“为何不立碑?好让后人记得。
” 李槐这才缓缓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摇头:“立了就会被砸。
官府查得紧名字刻上去第二天就碎成渣。
” 他指向那片最深处的槐树林“可树根记得深。
那几棵槐树是我爷爷亲手种的说是‘替不该忘的人站着’。
” 元昭心头一震。
她缓步走近其中一棵指尖抚上粗糙树皮。
忽觉触感有异——一道极浅的刻痕横于主干侧面若非刻意细察几乎无法察觉。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宣纸与炭条轻轻拓下痕迹。
待展开一看呼吸微滞:那并非随意划痕而是一串数字坐标工整、规律带着明显的编码特征。
这不是纪念是标记。
当晚元昭遣快马将拓片送往京城。
三日后沈琅在正音局密室中接过这份拓印烛火映照她沉静面容。
她将坐标输入地下音核分布图指尖停在最后一格时猛然顿住。
“找到了。
”她低声自语。
这张图是苏锦黎临终前亲手绘制的残卷之一标注着全国范围内隐秘部署的信息节点。
它们以市井声响为掩护——锅盖敲击、竹板节拍、孩童歌谣——平日如尘埃般散落民间一旦触发特定频率便可激活共振形成跨域联动。
而这串坐标正是整个网络的最后一环也是最深埋的一处中枢。
“原来如此……”沈琅闭目良久再睁眼时已有了决断“她不是要我们记住她。
她是把‘记忆’本身变成武器。
” 她提笔写下密令:不动任何节点派技术人员伪装成游方匠人逐地检修维护;凡修毕之地种一株幼槐名为“续声”。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边陲驿道上赵元礼披着破旧蓑衣踉跄前行。
他曾是永宁县令三年前因贪腐案发又牵扯进旧党余孽之争最终罢官流放。
如今徒步穿行荒野饥寒交迫昔日威风荡然无存。
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逼得他躲入林中避身。
雨水顺着枯枝滴落他靠在一棵树干上喘息忽然发现不对劲—— 每棵槐树的主干离地三尺处都被钉上了小铜牌。
他凑近看去心头剧震。
一块写着:“张二郎抗税致残妻儿饿死秋收夜。
” 另一块刻着:“王推官拒贿革职流放途中投江。
” 还有一块更小的字迹模糊:“某婢女匿名举发盐漕勾结事当夜缢于井台。
” 这些名字有的他知道有的曾耳闻更多的则是从未听闻的冤魂。
他的手开始发抖一路摸过去直到一块空白铜牌前停下。
没有名字没有生卒年月只有一行小字:“若肯说实话此处可填汝名。
” “谁……谁做的?”他声音嘶哑。
背后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做的。
” 赵元礼猛地转身只见李槐抱着铁锹站在雨幕中双眼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
“三十年来我守这林子不是为了拜鬼是为了等活人醒。
” 赵元礼嘴唇颤抖想辩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
那些他曾掩盖的账目、销毁的文书、逼供的血书此刻全在风里回响。
李槐没再多言只是将铁锹插入泥中铲起一抔土静静堆在那块空白牌匾下。
而在北境某处新建驿站外晨光初露。
几名工匠正搅拌灰浆笑声在空旷原野上传出很远。
其中一人指着墙基笑道:“这墙结实得很掺了老锅盖熔的铁渣烧出来比青砖还硬。
” 另一个人点头:“听说别处也这么干说是耐用防风沙。
”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粉碎的锅盖里有些曾属于某个女子下令分发给灾民的赈粥大锅;有些则是当年百姓为模仿她传讯方式自发敲击过的“活命锣鼓”。
此刻阳光洒在未干的墙面上泛出金属般的冷光。
像一种沉默的回应。
裴照的马停在北境第七驿站外时天刚破晓。
霜气压着地皮草尖上凝着白远处山脊如刀削般割开晨雾。
他翻身下马军靴踩进半融的雪泥里发出沉闷的响。
这是他巡视边防的第三十七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尸魂落魄 呢喃小说 超脑太监 江湖策 34小说 新娘换人做蜜见全文 顾漫完结小说杉杉来吃 现代女主重生的小说 追雾小说番外 男主赫连爵
作者:梦中云缥缈
作者:艺子笙
作者:陛下的小鱼干
作者:洗小白
灵异小说
作者:令月十三
作者:舒蕊